聊摘審議EP07|教授怎麼說:那些年,我們一起踩過的地雷

聊摘審議EP07|教授怎麼說:那些年,我們一起踩過的地雷

2021-01-06

  在學習歷程檔案上路的第一年,雖然大學端尚未正式審查到新制下的檔案作品,但教授們過去審查大學個人申請資料時已累積許多經驗,同時也已對即將到來的新制有所準備。大學端對於招收學生的期待與觀點是在討論未來學習歷程檔案、特別是呈現與審查方式時相當重要的資訊。在每一場次審議會議中,作伙學團隊邀請了不同校系、且熟稔招生事務的大學教授,在進行下午時段的討論之前,與來自高中端的參與者分享該系所期待的學生特質與能力、印象深刻的審查經驗,以及將如何在這些經驗之上審查未來在學習歷程檔案中的項目。

  許多來自高中端的參與者經常困惑,教授想要看到什麼資料?但這個問題或許更容易從「教授不想看到什麼作品」回答。以下是作伙學從審議會議上教授們的經驗談中所整理出的「四項NG地雷」,希望能讓面對學習歷程檔案的準備感到迷惘的學生、老師和家長,可以避開這篇文章給出的幾項地雷作法,準備符合大學端普遍期待的學習歷程檔案內容。

 

地雷一:陷入比量迷思,卻對學習過程和收穫隻字未提

  在五十場審議活動的分享中,不少教授都提到,過去很多學生會將自己多彩多姿的學習經歷放入備審資料中,包括獎狀、證明、社團照片或書面報告等。但其中的大問題是,過去許多同學都落入了「比量」的迷思,交出了厚厚的圖片、獎狀作為審查資料,參與過程的成長心得或知識收穫卻隻字未提。審議現場中,有教授就表示:照片與檔案不會自己說話,同學參加營隊後沒有說明得到的影響或延伸知識,僅憑一紙證書對於教授們而言更是看不出意義。

  另一方面,也有教授提到,若沒有好好說明這些參與經驗所帶來的個人成長、只想以「量」制勝的作法反而可能弄巧成拙:「你也不用去刻意強調你參加很多社團活動,尤其是你分數已經不理想,我們會認為你已經本末倒置。」參與活動的數量並不是教授審查的重點,有時數量過多反而還會引起教授懷疑。其實更重要的是,紀錄同學實際參與的過程,以及過程所帶來的學習與影響,這些才是能夠說服大學教授加分的依據。

  許多教授都提到,他們在審查中想要看到的並不只是走過場的活動過程紀錄,因為「參加不等於能力」,更重要的是同學們參加的動機、感想,進一步對其中學習到的事物有所反思,才能帶來成長。其中被頻頻提及的例子是飢餓三十活動。有教授直言,看了許多同學一窩蜂地列出這樣的活動經驗,但一紙飢餓三十證書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加分作用,因為多數學生都沒有從中提出具體的反思,使得審查教授感受不到它對同學們的實質影響與意義。

  反之不論是過去的備審資料、還是未來的學習歷程檔案,給大學端審查的申請資料都不應該是把自己有的東西全部都放上去,而是應該要思考自己想要呈現出什麼樣的內容。教授們並不希望看到同學只有列表、淺淺描述參與項目,這都只是交差了事般的告訴審查者:你曾到此一遊,卻船過水無痕,將無法成為有利的資料:

申請資料的準備方式,一個叫工廠式,一個叫倉庫式,什麼叫倉庫式?很多東西都塞進去,我的活動照片,我的有的沒的,那什麼是工廠式呢?你把這些原物料轉化成來,譬如說好,今天我去參加這個科學營,你從中學到什麼?對你未來的發展有什麼影響?而不是說只有今天我出去玩了,去參加什麼科學營,你照片一大堆,心得很高興而已。我們想看的是,這些活動跟你之前的經驗銜接是什麼? (國立大學教育學系教授)

 

 

地雷二:盲從潮流,參加沒有自己沒興趣的主流活動

  此外,同學們也經常盲從潮流、許多人參加相同的活動,或嘗試打安全牌而製作制式化的作品,但卻造成申請資料之間經常有大同小異的問題。這對於大學教授來說更帶來了很多審查上的困擾,相同性質的資料擺在一起,對大學端的老師來說,就是沒有鑑別力。

  有大學教授指出,很多學生都會附上在醫院或公益團體服務的志工時數,但因為同樣附上這些志工時數,其實很難看出這些學生之間的差異。也有教授舉表示:「全球人權行動寫信馬拉松,我今年在看的時候,100個裡面大概80個都有做到這個,每一個人都寫了一封馬拉松的這個信。」換言之再特別的活動,若流於普遍和雷同的格式後,反而失去了意義,不會扣分,但也沒有特別的加分作用。因此教授們才會強調,隨意跟風的結果下,不僅難以突顯出自己的優勢或獨特之處,更可能會讓教授覺得你不夠用心、或是不夠了解自己。

  實際上,教授們普遍都認同飢餓三十、全球人權行動都是非常有意義的教育活動,但如果學生只是因為學校或老師安排好,但自己沒有特別的感受或是想法,就不應該放到最後申請大學的資料中:

我還是要講,並不是飢餓30這件事沒有意義,而是你參加飢餓30要幹嘛?跟你的人生成長有什麼有什麼相關?我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從來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學生,在參加飢餓30提出證明之後,寫下任何一句話說,我參加這個飢餓30是因為什麼,我想要探索什麼。即便他跟你的專業沒有相關,但他在你的生命歷程當中留下什麼?它的意義是什麼?我相信這個才是我們想看到的。(國立大學民族學系教授)

 

地雷三:不了解申請科系,面試淪為互相折磨

  在談到學習歷程自述,也就是過去備審資料中自傳、申請動機和讀書計畫等資料時,教授們首先強調同學必須充分了解欲申請的科系,才能說服審查老師,例如外文系老師就指出曾遇過同學說想要唸外文系,是因為英文是跟國際溝通的一個工具。結果教授當時表示:「你可以出門右轉,那邊有地球村,你可以去地球村就好了,我們外文系並不是只有就是養成你們英文能力而已,這代表你完全不曉得我們外文系在做什麼。」

  教授們希望可以找到對科系真正有興趣的學生,也避免學生對申請科系報有誤解、混淆,甚至淪為幻想。有機械系的教授提到,曾有學生對於機械系的想像是做一個鋼彈或無敵鐵金剛,結果入學後才發現和想的不太一樣。也有一位生科系的教授也認為學生在申請前並未瞭解科系的課程內容,導致進入學校後才發現對所選領域沒有熱忱,但那已經來不及了:「那些學生在下面是個空洞的、沒有靈魂的肉體坐在那裡,然後老師在上面也是上的很痛苦,我們都希望能改變這個現況。」

  所以教授們特別提到,同學撰寫自傳等學習歷程自述時要避免罐頭文章,或一套資料打天下。而是要透過深入調查、了解所要申請的科系,不僅得以對審查教授顯示企圖心,對於學生而言,理解科系內涵後,也才能做出合乎自身期待的選擇。

 

地雷四:缺乏學習動機,只是爸媽希望我來唸

  不少教授們特別重視學生的申請動機,期待同學們在資料中清楚傳達申請科系的動機,尤其是對於科系所學要具備一定程度的興趣。然而,教授們經常面對同學間過度相似,或是不合理的申請動機感到懷疑。

  有教授回顧過去的審查經驗,提到許多學生像是「揣摩上意」、或像是「背答案」似的,在說明自己的申請動機時,語氣不帶熱情,說的故事也是大同小異。例如土壤學系的教授表示,許多同學的申請動機都是想替爺爺奶奶減輕負擔,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對教授們來說,難免會對這些相似且缺乏具體描述的申請動機感到懷疑。

  另一方面,一位統計系教授回顧過去的審查經驗,「常常會遇到那種,就這樣跑來然後不知為何而來,就是坐在這邊我為什麼在這,滿頭問號。」也有部分學生之所以申請是出於父母的要求,「這種就會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或是如應化系教授的擔憂,「我是希望我們收進來的學生是真心喜歡化學,然後對知識有好奇心,那就真的很怕遇到那種學生,就跟你說我只是分數剛好到了就來了,」動機顯得薄弱,甚至牽強。這樣的狀況對於教授們無疑是一種憂心,擔心他入學後才發現與想像不符、或適應不良而離開。

  另一位應用化學系教授也分享表示,「我是希望我們收進來的學生是真心喜歡化學,對知識很有好奇心。真的很怕遇到那種學生,他只跟你說:我只是分數剛好到了就來了。」缺乏具體的申請動機、看不見同學真實的熱情,甚至學生只是聽從爸媽的意見而盲從就讀,這些狀況對於教授們無疑是一種憂心,教授們普遍都提到,非常擔心這類學生在入學後,很可能不久就會轉到其他科系。所以大學端才會更傾向招收到學習動機強烈的學生:

不然就是我爸爸媽媽希望我報考這個系,爸媽說因為這個科系未來是個趨勢。這種(動機)就會聽不到學生自己的聲音,我們教授也會對這種學生打一個問號。也許是他其實興趣真的不高,但這種學生很容易在進來一年以後就會轉系,或者是由於想像不符合而退學,會有這樣的情況,這就是為什麼大學端要選興趣、動機高的。(國立大學統計系教授)

 

結論:真實呈現自我 學會說服彼此

  

  上述這些四大地雷NG行為,其實反過來看,就能從另一面瞭解大學端整體的審查的大致方向。學生在申請大學科系以前,應該要了解申請科系、並抱持真實與合理的興趣與學習動機。正如同一位化工系老師所述:「我比較期待的是說從這些你的自己的敘述的資料裡面,我可不可以看到真實的你是什麼,因為我看得到真實的你是什麼,我才知道你是不是適合我,而且你也才知道你是不是適合這個系。」

  此外,也不要陷入比量迷思、或是盲從潮流,許多教授的經驗都指出,曾經看過相當類似、或包裝精美的資料,但在審查過程中都相當容易被「看破手腳」。因此教授們也在分享中談到,不需要猜測、糾結大學老師所想要看些什麼內容,重要的是來自高中同學的真實省思、對自己有深度的了解,進一步展現獨特性,所呈現的檔案與作品,以及整個高中三年的學習軌跡和故事,才會具有能讓大學教授印象深刻的學習歷程檔案。